136、助树为乐
老树精突然显化原形，使得吴凡瞠目结舌，先后对比之下，差距委实惊人，这才像是千年树精该有的样子。
“威风，真威风。”黑三爷是自己飞上来的，飞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。
它觉得威风，老树精却叹了口气，不过也没提叹气的原因，只是以一截枝干遥指远方，道：”两位朋友，那里便是平阳城，南街那条小巷的第七户，便是恩人的家。“
吴凡点了点头，原来老树精之所以选择回到这里，一方面是为了落叶扎根，另外一方面此地能够望见恩人家里的动态，这样一来只要它的恩人回返，它便能够发觉。
“如此高度，遥隔百里也能看见，你那恩人若是见了，兴许便会来查看，你化身一棵树苗儿，岂不是凭白错过了机会？”黑三爷问道。
“朋友说错了，此地北去五十里便是官道，修士来往相对频繁，我若日日显化原形，怕等来的不是恩人，而是仇人。”老树精解释道。
“你还有仇人那？”黑三爷又问，这老树精秉性温和，念情记恩，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妖怪，怎么会有仇人。
“我不主动结仇，别人未必如此。但我不愿杀害性命，若日日显化原形，恐怕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杀孽。”老树精笑道。
吴凡点头表示赞同，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。老树精千年得道，莫说其生命精华，便是一截枝干都是好的，如老树精所说，此间时常有修士过往，免不了会有人心生歹念，届时就算它仁心仁义，怕是也挡住一些贪婪之辈心生歹意。
如若被人惦记上，老树精总不能坐以待毙，杀孽就自然无法避免。
说话间，正巧官道上有三五名修士连夜赶路，见得此树通天绝非寻常，便就驻足遥望，蠢蠢欲动。
吴凡毫无犹豫取出破灵弓张弓放箭，炼气七层的雄厚灵气灌入其中，但闻轰鸣巨响，箭矢如流星飞射，十五里外便爆起一团气浪。
此举意在威慑，那几人见了之后便知道这里有强敌存在，他们该是境界不高，尤有不甘的观望片刻后选择了离去。
“谢过小哥儿。”老树精道谢过后收起本相，粗壮的树干迅速缩小，片刻后又变回了小树幼苗儿的状态。
“无妨，不知您要我们托送什么东西？”吴凡摆手问道。
“是老朽的本命精元。”老树精语气平静。
听得此言吴凡又是一惊，别看老树精说的平静，但他却懂本命精元对于老树精来讲意味着什么。动物类的妖物修炼内丹，草本成精修的便是本命精元，失了这个东西，它便是还能存活，也不再有灵性了。
“您千年得道，怎好将本命精元随意送人？”
“小哥儿有所不知，提起此事还得牵扯出那妖狐。”说道这里它顿了一下，似乎颇有懊悔，道：“也是老朽蠢笨容易受骗，前段时间我夜间显化本相，发现恩人的屋子里微有烛火光芒，便猜测是恩人回来了。遥想当初，我与恩人已是十余年未见，思念心切，便想着托人帮忙捎个口信，请恩人前来相会。”
“你不会是请了那狐妖帮忙吧？”黑三爷道。
“正是如此，那时老朽并不知道它狼子野心，甚至还把它当成朋友看待。将捎信儿的事情嘱托给它，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恩人，哪曾想这孽障答应的好听，去了之后反而对恩人施以毒手，并以此威胁，要我唯它是从。“
“蠢，狐狸也信得？”黑三爷发表看法。
吴凡便皱眉瞪了它一眼，不过也没多说什么，黑三爷没恶意，就是嘴贱而已。
“是啊，委实愚蠢之极。现在想来，打它一开始跟我接触，应该便是对我的本命精元所有图谋。”老树精不无感叹。
“这么说，你杀死那炼气七层的修士，也是有因为狐妖胁迫了？”吴凡忽然想起此事。
“没错，但老朽知道这并能成为乱造杀孽的借口，我观小哥儿该是名门大派之修士，秉持斩妖除魔卫道之念，若有什么惩罚只管随意施来，老朽绝不抗争。即便是将我杀了也无话可说。但只求小哥儿能将我本命精元送到，救恩人一命。”老树精语气诚挚。
“前辈误会了，我自问虽不是什么好人，但更不是那些满嘴斩妖除魔的伪君子，那些人，美其名曰斩妖除魔，实际上至少得有一大半是冲着你们的内丹精元去的。”
“小哥儿高义。”老树精由衷道。
“不不不，我非高义，只是不喜欢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。”吴凡自嘲，其实说自嘲也不准确，事实的确如此，他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，以后遇到妖兽精怪，如果需要，也是会取其内丹以做己用，但绝不会盘着斩妖除魔的高帽子。
“唉，生杀不尽，恩怨难了，法则残酷啊。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，也不知这世界何时才能一片太平。”老树精感叹道。
对此吴凡很不认同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，如果猫不抓老鼠，老鼠就会成灾。如果野狼不吃山羊，山羊便会啃光植被，天地法则循环往复，环环相扣又生生相息，都是一个道理。
不过他没打算跟老树精掰扯这些，而是颇有些好奇的问道：“前辈为何就能确定我不会如那狐妖一般，拿你的恩人来对你进行胁迫，或者更直接一点，直接将你本命精元昧下呢？”
听得此言，老树精叹了口气，沉默之后开口说道：“老朽相信小哥儿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吴凡笑了笑，实际上他能从这种语气中听出来，老树精是没有办法了，估计它那恩人已经危在旦夕，不管吴凡值不值得信任，它都必须得尽力而为。
好在，它的运气不错，吴凡没打算害它。
“前辈信得过就好。”笑了笑，吴凡又问：“何时启程？”
“越早越好。”老树精说道。
吴凡点头同意，表示即刻便可出发，并询问老树精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嘱咐。
“嘱咐只有一点，小哥儿千万不要让恩人知道那是老朽的本命精元。另外，为了表示感谢，小哥儿可在将本命精元送到之后，回来取走我的枯枝，虽然失了精元不堪大用，但也算聊表心意了。“
“理论上比金桑枝好，但不适合与陨铁箭矢搭配，说白了就是的确没啥大用。”黑三爷又插嘴。
这句话搞的老树精有点尴尬，实际上它千年得道，即便是枯枝也算上品宝材了，只是针对于吴凡来说，目前的确没什么用处，唯一用途也就是拿去卖了。
“三爷，您消停点吧，成吗？”吴凡就无奈了，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许是觉得白帮忙有点亏？
“那便这样，老朽料想半数本命精元便可救恩人一命，剩下的一半，就赠与小哥儿好了。”老树精是没有面部轮廓的，否则此刻肯定能看到它咬牙决定的表情。
“不用，别听它胡说，这鸟儿脑子不好。”吴凡赶紧解释。
“小哥儿莫要推却，老朽的本命精元在损坏之后是不可能复原的，而我那恩人想来也承受不了本命精元的全部妙用，与其暴殄天物，不如赠与小哥儿。“老树精很是诚恳。
“行，就这么定了！”黑三爷又插嘴。
“定你个头啊！”
话音刚落，还未待吴凡反应，那小树苗儿已经发出蒙蒙光华，片刻后一团碧绿荧光漂浮而起，缓缓升到面前。
“小哥儿，莫要推却了，老朽已将本命精元催出，已经无法回头，且半日之后便会彻底失去灵性，所以抓紧时间启程吧。“这句话是从碧绿荧光里传出来的。
事已至此，吴凡自然不敢耽搁，小心将碧绿光团托在手中，召出宝葫芦，升空而起。
飞的低点慢点，他对宝葫芦的操控还是比较稳当，在此期间，他向下扫了一眼，看见老树精的本体，也就是那小树苗儿正在快速枯萎，只这片刻功夫，满是生机的嫩绿已经变成了灰黑干枯之色。
不知为何心中便有些感伤，叹气过后，吴凡定了定心神，加快速度往北而去。
平阳城据此五十余里，他若能熟练操控宝葫芦，一柱香便可抵达，但他显然是做不到的，故而在落入平阳城内之时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。
眼下夜色正浓，街角巷道一片安静，万家灯熄火止，偶有犬吠几声。
稍微分辨了一下位置，吴凡便找到了印象中那条巷子，从头数起，第七家便是老树精恩人的住址。
“是这里吗？”吴凡确认道。
“没错，就是这里！”老树精重回故地，语气中明显有些激动。
“时间还来得及，要么我先带你偷偷瞧上几眼你的恩人？”一旦露面，他就得帮老树精的恩人把精元炼化，否则人家不明所以弄不好都得把他当成淫贼。
“多谢小哥儿好意，但老朽现在只能凭借感知，已经无法视物了。”
“那我就直接去了。”
这是一个两进的宅子，根据老树精先前描述，它那恩人住在二进左手边的房间，吴凡说完之后翻过院墙，径直去往那间。
过程很是顺利，然而就在他将要伸手推开门扉之时，屋内却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。
有声儿不奇怪，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咋恁地耳熟……
“威风，真威风。”黑三爷是自己飞上来的，飞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。
它觉得威风，老树精却叹了口气，不过也没提叹气的原因，只是以一截枝干遥指远方，道：”两位朋友，那里便是平阳城，南街那条小巷的第七户，便是恩人的家。“
吴凡点了点头，原来老树精之所以选择回到这里，一方面是为了落叶扎根，另外一方面此地能够望见恩人家里的动态，这样一来只要它的恩人回返，它便能够发觉。
“如此高度，遥隔百里也能看见，你那恩人若是见了，兴许便会来查看，你化身一棵树苗儿，岂不是凭白错过了机会？”黑三爷问道。
“朋友说错了，此地北去五十里便是官道，修士来往相对频繁，我若日日显化原形，怕等来的不是恩人，而是仇人。”老树精解释道。
“你还有仇人那？”黑三爷又问，这老树精秉性温和，念情记恩，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妖怪，怎么会有仇人。
“我不主动结仇，别人未必如此。但我不愿杀害性命，若日日显化原形，恐怕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杀孽。”老树精笑道。
吴凡点头表示赞同，所谓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。老树精千年得道，莫说其生命精华，便是一截枝干都是好的，如老树精所说，此间时常有修士过往，免不了会有人心生歹念，届时就算它仁心仁义，怕是也挡住一些贪婪之辈心生歹意。
如若被人惦记上，老树精总不能坐以待毙，杀孽就自然无法避免。
说话间，正巧官道上有三五名修士连夜赶路，见得此树通天绝非寻常，便就驻足遥望，蠢蠢欲动。
吴凡毫无犹豫取出破灵弓张弓放箭，炼气七层的雄厚灵气灌入其中，但闻轰鸣巨响，箭矢如流星飞射，十五里外便爆起一团气浪。
此举意在威慑，那几人见了之后便知道这里有强敌存在，他们该是境界不高，尤有不甘的观望片刻后选择了离去。
“谢过小哥儿。”老树精道谢过后收起本相，粗壮的树干迅速缩小，片刻后又变回了小树幼苗儿的状态。
“无妨，不知您要我们托送什么东西？”吴凡摆手问道。
“是老朽的本命精元。”老树精语气平静。
听得此言吴凡又是一惊，别看老树精说的平静，但他却懂本命精元对于老树精来讲意味着什么。动物类的妖物修炼内丹，草本成精修的便是本命精元，失了这个东西，它便是还能存活，也不再有灵性了。
“您千年得道，怎好将本命精元随意送人？”
“小哥儿有所不知，提起此事还得牵扯出那妖狐。”说道这里它顿了一下，似乎颇有懊悔，道：“也是老朽蠢笨容易受骗，前段时间我夜间显化本相，发现恩人的屋子里微有烛火光芒，便猜测是恩人回来了。遥想当初，我与恩人已是十余年未见，思念心切，便想着托人帮忙捎个口信，请恩人前来相会。”
“你不会是请了那狐妖帮忙吧？”黑三爷道。
“正是如此，那时老朽并不知道它狼子野心，甚至还把它当成朋友看待。将捎信儿的事情嘱托给它，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恩人，哪曾想这孽障答应的好听，去了之后反而对恩人施以毒手，并以此威胁，要我唯它是从。“
“蠢，狐狸也信得？”黑三爷发表看法。
吴凡便皱眉瞪了它一眼，不过也没多说什么，黑三爷没恶意，就是嘴贱而已。
“是啊，委实愚蠢之极。现在想来，打它一开始跟我接触，应该便是对我的本命精元所有图谋。”老树精不无感叹。
“这么说，你杀死那炼气七层的修士，也是有因为狐妖胁迫了？”吴凡忽然想起此事。
“没错，但老朽知道这并能成为乱造杀孽的借口，我观小哥儿该是名门大派之修士，秉持斩妖除魔卫道之念，若有什么惩罚只管随意施来，老朽绝不抗争。即便是将我杀了也无话可说。但只求小哥儿能将我本命精元送到，救恩人一命。”老树精语气诚挚。
“前辈误会了，我自问虽不是什么好人，但更不是那些满嘴斩妖除魔的伪君子，那些人，美其名曰斩妖除魔，实际上至少得有一大半是冲着你们的内丹精元去的。”
“小哥儿高义。”老树精由衷道。
“不不不，我非高义，只是不喜欢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。”吴凡自嘲，其实说自嘲也不准确，事实的确如此，他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，以后遇到妖兽精怪，如果需要，也是会取其内丹以做己用，但绝不会盘着斩妖除魔的高帽子。
“唉，生杀不尽，恩怨难了，法则残酷啊。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，也不知这世界何时才能一片太平。”老树精感叹道。
对此吴凡很不认同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，如果猫不抓老鼠，老鼠就会成灾。如果野狼不吃山羊，山羊便会啃光植被，天地法则循环往复，环环相扣又生生相息，都是一个道理。
不过他没打算跟老树精掰扯这些，而是颇有些好奇的问道：“前辈为何就能确定我不会如那狐妖一般，拿你的恩人来对你进行胁迫，或者更直接一点，直接将你本命精元昧下呢？”
听得此言，老树精叹了口气，沉默之后开口说道：“老朽相信小哥儿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吴凡笑了笑，实际上他能从这种语气中听出来，老树精是没有办法了，估计它那恩人已经危在旦夕，不管吴凡值不值得信任，它都必须得尽力而为。
好在，它的运气不错，吴凡没打算害它。
“前辈信得过就好。”笑了笑，吴凡又问：“何时启程？”
“越早越好。”老树精说道。
吴凡点头同意，表示即刻便可出发，并询问老树精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嘱咐。
“嘱咐只有一点，小哥儿千万不要让恩人知道那是老朽的本命精元。另外，为了表示感谢，小哥儿可在将本命精元送到之后，回来取走我的枯枝，虽然失了精元不堪大用，但也算聊表心意了。“
“理论上比金桑枝好，但不适合与陨铁箭矢搭配，说白了就是的确没啥大用。”黑三爷又插嘴。
这句话搞的老树精有点尴尬，实际上它千年得道，即便是枯枝也算上品宝材了，只是针对于吴凡来说，目前的确没什么用处，唯一用途也就是拿去卖了。
“三爷，您消停点吧，成吗？”吴凡就无奈了，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许是觉得白帮忙有点亏？
“那便这样，老朽料想半数本命精元便可救恩人一命，剩下的一半，就赠与小哥儿好了。”老树精是没有面部轮廓的，否则此刻肯定能看到它咬牙决定的表情。
“不用，别听它胡说，这鸟儿脑子不好。”吴凡赶紧解释。
“小哥儿莫要推却，老朽的本命精元在损坏之后是不可能复原的，而我那恩人想来也承受不了本命精元的全部妙用，与其暴殄天物，不如赠与小哥儿。“老树精很是诚恳。
“行，就这么定了！”黑三爷又插嘴。
“定你个头啊！”
话音刚落，还未待吴凡反应，那小树苗儿已经发出蒙蒙光华，片刻后一团碧绿荧光漂浮而起，缓缓升到面前。
“小哥儿，莫要推却了，老朽已将本命精元催出，已经无法回头，且半日之后便会彻底失去灵性，所以抓紧时间启程吧。“这句话是从碧绿荧光里传出来的。
事已至此，吴凡自然不敢耽搁，小心将碧绿光团托在手中，召出宝葫芦，升空而起。
飞的低点慢点，他对宝葫芦的操控还是比较稳当，在此期间，他向下扫了一眼，看见老树精的本体，也就是那小树苗儿正在快速枯萎，只这片刻功夫，满是生机的嫩绿已经变成了灰黑干枯之色。
不知为何心中便有些感伤，叹气过后，吴凡定了定心神，加快速度往北而去。
平阳城据此五十余里，他若能熟练操控宝葫芦，一柱香便可抵达，但他显然是做不到的，故而在落入平阳城内之时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。
眼下夜色正浓，街角巷道一片安静，万家灯熄火止，偶有犬吠几声。
稍微分辨了一下位置，吴凡便找到了印象中那条巷子，从头数起，第七家便是老树精恩人的住址。
“是这里吗？”吴凡确认道。
“没错，就是这里！”老树精重回故地，语气中明显有些激动。
“时间还来得及，要么我先带你偷偷瞧上几眼你的恩人？”一旦露面，他就得帮老树精的恩人把精元炼化，否则人家不明所以弄不好都得把他当成淫贼。
“多谢小哥儿好意，但老朽现在只能凭借感知，已经无法视物了。”
“那我就直接去了。”
这是一个两进的宅子，根据老树精先前描述，它那恩人住在二进左手边的房间，吴凡说完之后翻过院墙，径直去往那间。
过程很是顺利，然而就在他将要伸手推开门扉之时，屋内却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。
有声儿不奇怪，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咋恁地耳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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