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6、机遇

  说实话,这声音真是好听,清朗圆润字正腔圆,会让人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俊逸的脸庞。

  事实也的确如此,来者身着绿袍头束高冠,得体的衣装配上那张英气勃发的脸,急速驰掠中墨发飞扬长袍舞动,夹风带雪里,独有一番轩昂之气。

  不过,吴凡对他却并没有半分好感,只因来者盛气凌人,且有意卖弄境界,语气中更带有丝毫不予掩饰的高高在上。

  须臾之后,来者已经落入院中,小玉和五爷闻声出屋笑脸相迎,也是发自内心替吴凡高兴,但却被此人一记冷眼扫得个无地自容。

  “你便是吴凡?接法旨吧。”绿袍年纪不大,估摸着和吴凡也差不哪去,但他说话和看人时却带着一种俯视之意。

  吴凡未动声色,人家是执法堂的青年才俊,瞧不起他们这些混迹在杂役区的喽啰情有可原,于是道了声谢,便伸手去接法旨。

  可那绿袍少年却是把手一缩,冷声道:“懂不懂规矩,法旨是你想接就接的?”

  不由一怔,吴凡火气窜起,但终究没有发作,而是和声问道:“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,还有我初入山门不久,对咱们听天宗的规矩着实不甚明了,如有冒犯,还望海涵。”

  这话说的可称得体,但那绿袍少年却不领情,冷哼一声,蔑笑道:“规矩便是法旨需要跪接,另外,区区杂役也配与我师门兄弟而论?”

  一听这话吴凡就明白了,此人高傲是真,瞧不起他们也不假,但他此行目的,怕并非只是传旨这么简单。

  “你想为难我?”吴凡也不客气,开门见山。

  绿袍少年哪曾想吴凡竟如此直白,一时间反倒是脸色一红,连言语都滞怠了一下。

  “什,什么叫为难,跪接法旨本来就是规矩。你未入外门,当然不能与我以师兄师弟而论。”绿袍少年道。

  “成!”吴凡见得此人窘态呵呵一笑,又道:“喂,法旨放那吧,我跪着接。”

  他手指的是院里的石桌,意思很明显,要跪我只跪法旨,你给我闪一边去。还有,那声相当不敬的“喂”,也是充满了挑衅!

  “放肆,执法堂师兄在前,你竟以喂字相称,还有没有规矩!”绿袍少年登时震怒,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一般。

  他叫做左飞青,据说乃是执法堂首席大弟子下山历练之时亲自发现的可塑之才,来到听天宗之后直接归属执法堂堂下,均衡水土灵根,皆为中品,入宗三月,不借灵石灵丹之力达到炼气四层,虽算不上天骄,但也称得上人才了。

  特别是在这种听天宗人才凋敝,且内斗严重的档口,他的价值便更是突显,甚至连执法堂大长老都亲自许诺,要在他炼气六层之时,将其送入山门幻境试炼,若能有成,便收为亲传弟子!

  听天宗弟子种类繁多,以身份高低排名,分别为记名、外门、内门、亲传、传承五类。

  其中记名弟子就是杂役,着粗布麻袍,干脏活累活,徒有听天宗弟子之名,却无听天宗弟子之实。这群人,便是听天宗最底层的存在,没人瞧得起也属正常。

  而外门弟子,则多为正常灵根或者凡俗世家子弟,着绿色法袍,无需劳作。前者听天宗会稍微培养,若有成绩,则可晋升内门,授予符印成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受到听天宗庇护的真正弟子。至于后者,则多是那些在凡俗中为听天宗供奉香火,或者与某位长老有旧之属的后人,这类人大多没什么成就,让他们进入外门,也就是卖个面子,养养身板而已。

  在外门弟子当中,人数最少的一类便是从记名弟子升上去的可怜虫,他们灵根不好,背景也无,即便进入外门,只要没有什么大造化,估计也就是换个地方给人打杂而已。

  再说内门弟子,达到这一步才算是在听天宗混出头角,宗门会在他们的身上篆刻符印,无论走到哪里,只要符印还在,他们就是听天宗的一员,若遇到危险,哪怕遭遇不幸,符印也会通过特殊道力将消息传回听天宗,届时听天宗必会兴师为其讨回公道。

  内门弟子着白色法袍,平时几乎都猫在专属的洞府静修,很少露面。

  至于亲传弟子,便可称为这听天宗未来的希望所在了。亲传弟子着黑色法袍,受长老亲自教习,说白了就是长老的关门弟子,将来若无变故,也会沿袭长老一职。

  而传承弟子,则是听天宗名副其实的下任扛鼎之人,此类,各个是为天骄,即便放眼整个燕国修真界的年轻一辈,也足以以精英而论。他们虽为弟子,但其身份却已能与长老平起平坐,着大红法袍,居于六峰之中最高的那座主峰之巅,日夜享受群峰灵气,灵丹灵石不必多说,法宝法器亦是不谈,最关键的是,他们能够享受掌教真人传承,修炼听天宗至高法门!

  最后的最后,掌教和各位太上长老会选出一位传承弟子来继承山门衣钵,而落选那些则可自己选择跟随太上长老继续修炼,苦修百年荣膺太上,或者下山行走,成为听天宗布道真人。

  这便是听天宗的身份等级,用众弟子的话来说就是“麻绿白黑红”。而左飞青之所以如此高傲,便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,他这身绿袍很有可能跳过白袍直接黑袍,成为仅次于传承弟子的高绝存在!

  就是这样的人,这样的身份,他怎么可能不自傲,以至于在进入执法堂之后频频开罪老人,甚至跟好几个都弄的水火不容,而原本就不是很受重视的林师兄,便是其中之最。

  也正是如此,左飞青今天才会将本不属于他的传法旨工作给揽了过来,没什么别的目的,就是想通过“打狗”来给林师兄添堵,谁让林师兄强烈举荐这名叫吴凡的杂役做管事呢,想必,他无非就是要培养一些心腹将来好对付自己,现在不施压,更待何时?

  左飞青的心思很幼稚也很敏感,性格上属于锱铢必较瑕疵必报那种,这一点倒是和林师兄一样,难怪他俩不对付。

  然而,吴凡招谁惹谁了,屋里修炼修的正欢呢,外头突然就来个同龄人要自己下跪,这他肯定不能忍。

  所以他惹怒了左飞青,但怒也没用,这事儿道理都在吴凡身上。问你尊姓大名你不说,叫你师兄你不让,那除了以“喂”相称,还能咋办。

  至于跪接法旨,这也很明确啊,跪接的是法旨,而不是跪你左飞青,接你的法旨。

  吴凡抬杠钻空子的本事相当大,此刻正笑呵呵的看着即将暴怒的左飞青,把这套说辞娓娓道来。

  左飞青听后简直七窍生烟,他入山之前乃是一官宦子弟,视性命如草芥,脾气大得很。可他毕竟不是林师兄那种在山门呆了七八个年头的老油条,比起吴凡,他也只是早来两个月而已。故而虽有杀了吴凡的心,却没有违背门规的胆子,心里只觉必须得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这可恶的臭杂役。

  想了片刻,他忽而灵机一动,再过半个月,便是外门小比,作为记名管事,吴凡也是有资格参加的,那时候在擂台上对付他,不就是名正言顺了么,就算“失手错杀”,恐怕也没人会说什么!

  想到这里,左飞青哈哈一笑,也不管什么法旨不法旨的了,竟然走上前来搂住吴凡肩膀,道:“朋友,你是条汉子,威武不屈。而我这人呢,就喜欢和汉子打交道,不如这样,半个月后的外门小比,你我好好切磋一下,如何?”

  他这话漏洞百出,且不说态度的巨大转变,就是那所谓的切磋,也毫无来由,只要不傻就都能看出他肚儿里的弯弯绕儿来。

  吴凡闻言一笑,心说此人除了长得俊些真看不出哪地方优秀,怎么就走了狗屎运,进了执法堂呢。

  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吴凡肯定不会把心里想的说出来。同时,他也对外门小比有些兴趣,但这段时间几乎一直足不出户,所以只有寥寥耳闻,并不知其详细。

  于是此刻便是问道:“这位师兄,外门小比是怎么回事,如果参加,可否会有奖励?”

  “有,怎会没有。第一名宝器一件灵石三千!第二名长老亲绘符箓三张灵石两千!第三名灵丹两颗灵石一千!第四名和第五名分别为灵石一千和灵石五百!”说到这里左飞青自己都激动起来,不过他扫了吴凡一眼,又道:“就算没有名次,只要参加也会得到十枚灵石的奖励,想必这对于你来说,也很值得吧!”

  吴凡点头说是,虽然左飞青瞧不起人,目的也是为了哄吴凡去参加比赛。但他这话倒是实在话,十枚灵石不多,可对于灵石紧缺的吴凡来说,那也是一笔资源。

  见得吴凡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,会因为十枚灵石激动不已,左飞青微微皱眉,“你不用怕,这是外门小比,只有最近半年进入外门的弟子才有资格参加,所以不会有太强的对手,弄不好,你还能拿到名次呢!”

  听得此言,吴凡眼中着实是精芒一闪。半年么,那应该全都是些炼气三四层的存在吧,如左飞青所说,保不齐这就是他的一次机遇!

  “好,这比赛我参加,只是在哪里报名,又是什么时候?”

  闻言,左飞青大喜过望,拍着胸脯表示:“自然是在执法堂啊,我们执法堂不仅维持宗门法度,同时也兼管内外门常务,所以报名的事情,交给我便是。而仅剩的半个月时间……呵呵,你就好好修炼吧!”

  仅剩的半个月时间,这几个字左飞青咬的极重,那声轻笑,也有些阴冷。

  吴凡瞧着左飞青奸计得逞后有些无法掩饰的快意,只觉此人真心幼稚,就这心理素质,还想算计人?

  “哼哼,半月又不是明天,到时候说不定谁收拾谁!”如此想着,吴凡又满脸笑容的和左飞青聊了一会儿,待得把他送走之后,第一件事便是尝试操控飞剑和修炼炼神术,直至次日清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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