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0、入局
寒风掠过，星月无光，此刻场中的气氛可谓剑拔弩张。
左崇辰在听到苏决那句“我的人”之后，再看吴凡时，眸底已闪现咄咄寒芒！
昨日，外门小比第三轮四晋二时产生了一个重伤弟子，那弟子被人一剑贯胸险些毙命，他的名字叫做左飞青，而伤他的人，据说是个有苏决罩着的记名管事。
左崇辰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，连同师尊荀长老都拍案而起，但他们毕竟身份尊崇，也因此备受瞩目不好下手，故而施压主持比赛的魏长老，意图在比赛中名正言顺的结果了那记名管事性命。
哪知，事与愿违，关键时刻符箓阁韩业横插一手，又或者魏长老委实太蠢，总之没能得逞。
左崇辰就很好奇，那记名管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，竟连苏决和韩业这听天宗两大名人都相继护他。现在看来，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，脸上又带着该死的倔强的家伙了。
“修真炼道，能依仗的永远只有自己，想找靠山？呵呵，那你就永远都是棋子！”左崇辰盯了吴凡一会儿，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说完，他又转头看向苏决，笑道：“他很不错，我倒是有些期待起来，也不知将来你究竟会是他的靠山，还是踏板！”
“我们走！”长笑声中，左崇辰袍袖一挥，带着那几名内门弟子离开此地。
待得左崇辰离去，吴凡重重松了一口气。说实话，他虽不惧怕左崇辰，但方才被其盯着，心口还是像被压上一块巨石那般，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苏师兄，幸好你来的及时，否则左崇辰那伙人弄不好就要对他动手了！这位师弟好歹也是我一路载上山巅，他若在这里出事，要我如何能不愧疚。”清荷还真是厚颜无耻，说这话时不住扫视吴凡，那眼神貌似在说若敢多嘴我肯定害死你。
有句话叫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，吴凡也不屑拆穿她，反正苏师兄看她的眼神满是嫌恶，根本用不着吴凡提醒。
事实也的确如此，苏师兄虽然冲她点头致意，但神色冷漠之极，估计连这都是看了方柠的面子而已。
再然后苏师兄便引着吴凡往逍遥阁去了，临走时清荷还在大不放心的冲吴凡使眼刀，生怕他“败坏”了自己在苏师兄心目中的形象。
没多时，逍遥阁已至，此地名为“阁”，实为一处洞府，吴凡离得老远便感觉灵气氤氲透人心脾，绝对是一处静修的绝佳之所。
入内，整洁朴素，洞府中除了茶桌之外只有一鼎小炉，此刻炉中轻烟袅袅，散发着淡雅却又醒神的气息，道童虽在旁侧，但却并未见他添柴加火，鼎炉无火自沸，委实神奇。
“坐。”苏师兄淡笑，伸手示意吴凡请坐。
吴凡赶紧回礼，但他也不做作，直接便坐了下去。
“喝茶。”苏师兄亲自倒茶，而后又笑问道：“怎地才来，若再晚些我许是都开始闭关了。”
苏师兄言辞和善，举止也平易近人，吴凡只觉真正的人物就该是这般，明明实力拔群名动山门，但眼里心里都充满谦和，这样的人，着实令人由衷敬佩。
故而他也就没撒谎，尴尬笑道：“想事情入了神，不小心就给忘了，还望苏师兄恕罪则个。”
“无妨。”苏师兄摆了摆手，探手从茶桌上取过一本小册，道：“你可知我找你何事？”
见得吴凡摇头，他又继续说道：“这花名册上记载着听天宗所有弟子的名字，未来能堪一用、或有作为、栋梁之才者，我都会分别作出标记，猜猜你是哪种？”
“苏师兄玩笑了，我自知不在其列。”吴凡谦虚道，但他心里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能堪一用之辈。
“妄自菲薄，我把你画在了栋梁之才上。”苏师兄笑道。
听得此言吴凡着实一惊，把自己看成能堪一用他都觉得有点不要脸了，哪曾想苏师兄竟如此抬举。
“你也不必诧异，花名册上对所有弟子的灵根和入宗前的经历都有详细记载，你灵根很差又无背景，能在短短一月有余达到炼气三层殊为不易，且外门小比上展现出的不屈、执拗还有狠辣，都正好为我所喜。”
说到这里苏师兄顿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我也不喜欢绕弯子，便和你明说了吧。眼下掌教真人闭关不知何时能出，传承弟子又尽数在外历练，宗门内部暗潮汹涌，内乱几乎已成定局。别看前些时们压了执法堂一次，但荀长老若那么简单就能对付，他也就不是荀无忌了。”
“还有你可知道，为何左崇辰明明能做亲传弟子，却偏要进入内门被我压制一头？”
“为的是拉拢内门弟子为执法堂所用。”吴凡聪颖，瞬间明了。
苏师兄投以赞许神色，又道：“与符箓阁、养丹大殿、炼器堂一样，执法堂的势力亦是包含内外两门，且他们掌握着门规法度这一巨大优势，时机若至，兴风作浪易如反掌。”
“可我只是个记名管事，这些事情……”
吴凡想说他心有余而力不足，但苏师兄直接将其打断，道：“你现在是，但立刻就会不是，我已经和养丹大殿司马长老通过气了，只要你晋升外门，便可直接进入养丹大殿学习。而你晋升外门的事情，对于我来说不过一句话那么简单。”
“我先谢过苏师兄扶持了，只是我还有些不懂，苏师兄为何对我如此高看一眼。以你的眼力应该能够看出，我之所突破到炼气三层，着实是借了外力。”吴凡也不隐瞒，这事儿瞒不了也没必要，只别把细节说出来就好。
他总是觉得，神秘罐子和黑三爷的事儿若是被人知晓，绝对会引发种种祸端。
“呵呵，那是你的机缘。且对于修真来说，很多时候机缘之重犹甚灵根。这一点不必再提，我最看重的是你的品性。”
苏师兄都这么说了，吴凡也就不便再说什么，他点了点头，而后直接问道：“那苏师兄需要我做些什么？”
“简单，努力提升实力便是。养丹大殿教习炼丹之道，我将你安排在那里就是为了弥补你灵根太差所带来的负累，掌握炼丹之道后，无论自己服用还是赚取功点换得所需，都能让你走的更加顺畅。”苏师兄笑道。
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吴凡想了想，感觉这好像有点白吃饭不干活的意思，于是又道：“不行，苏师兄多少为我找点事儿做，免得我心里难安。”
“那也简单，待你进入外门之后便去广交良友，发展出一个属于自己的，关键时刻能够为你所用的圈子就好。”苏师兄自觉失言，说罢看了吴凡一眼，而吴凡则是神色正常。
可事实上，吴凡并不像自己表现出的那样，他在听到“为你所用”四个字时心头猛地一动，隐约觉得，苏师兄貌似藏着更深的意图。
“时辰已晚，我也不留你了，如果你准备好，明天便可晋升外门。”苏师兄看了眼天色道。
“那我就告辞了，可晋升外门之事还得稍待几日，届时我准备妥当再来通禀苏师兄。”吴凡起身，同时从乾坤袋中将金色飞剑取出，道：“如此贵重之物，吴凡着实承受不起，苏师兄还是收回去吧。若我日后出色，再赠不迟。”
苏师兄皱了皱眉，但最终并没有推让：“清风，代我送送吴师弟。”
清风便是那道童，闻言前来送客，直至把吴凡送到洞外百丈，这才回返。
回来之后，清风瞄了一眼洞外，见得吴凡已经走远，这才不解问道：“苏师兄，此人除却炼神术外，貌似没什么可用之处啊？”
吴凡已是离开，若他还在此处绝对会惊讶不已，苏决身边的一个小小道童，竟然都能看出他身怀炼神之术！
闻言，苏决却是笑了笑，“炼神小术不值一提，我要的是他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凝聚力和反抗精神，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发展起来，且利用得当，关键时刻必可发挥惊人作用。”
“凝聚力，反抗精神？我怎么没看出来？”
“呵呵，我的眼光不会有错，慢慢会展现出来的。”苏决自信笑道。
“那若是利用的不得当呢？”清风多嘴，惹得苏决微微不悦。
只见他朝着吴凡离去的方向注视片刻，兀自低语道：“用不好，便会如左崇辰所说。不过他既然入了此局，如有不受掌控之趋势，我也一定不会给他机会！”
……
在回去的路上，吴凡始终心思满怀，与苏师兄交谈之后他并没有丝毫找到靠山的喜悦感。
这并不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依仗别人，更因为他隐约觉得苏师兄此人竟有些可怕，但具体可怕在哪里，却又琢磨不出。
反正他就是觉得，苏师兄虽看起来正义公善，但抛开表象，内里也未必就是雪白莲台，甚至……漆黑如墨！
“唉，凡俗皆云一入宫闱深似海，可我怎么觉得这修仙宗门犹有过之呢。”轻叹一声，吴凡摇了摇头，大步往山下走去。
左崇辰在听到苏决那句“我的人”之后，再看吴凡时，眸底已闪现咄咄寒芒！
昨日，外门小比第三轮四晋二时产生了一个重伤弟子，那弟子被人一剑贯胸险些毙命，他的名字叫做左飞青，而伤他的人，据说是个有苏决罩着的记名管事。
左崇辰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，连同师尊荀长老都拍案而起，但他们毕竟身份尊崇，也因此备受瞩目不好下手，故而施压主持比赛的魏长老，意图在比赛中名正言顺的结果了那记名管事性命。
哪知，事与愿违，关键时刻符箓阁韩业横插一手，又或者魏长老委实太蠢，总之没能得逞。
左崇辰就很好奇，那记名管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，竟连苏决和韩业这听天宗两大名人都相继护他。现在看来，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，脸上又带着该死的倔强的家伙了。
“修真炼道，能依仗的永远只有自己，想找靠山？呵呵，那你就永远都是棋子！”左崇辰盯了吴凡一会儿，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说完，他又转头看向苏决，笑道：“他很不错，我倒是有些期待起来，也不知将来你究竟会是他的靠山，还是踏板！”
“我们走！”长笑声中，左崇辰袍袖一挥，带着那几名内门弟子离开此地。
待得左崇辰离去，吴凡重重松了一口气。说实话，他虽不惧怕左崇辰，但方才被其盯着，心口还是像被压上一块巨石那般，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苏师兄，幸好你来的及时，否则左崇辰那伙人弄不好就要对他动手了！这位师弟好歹也是我一路载上山巅，他若在这里出事，要我如何能不愧疚。”清荷还真是厚颜无耻，说这话时不住扫视吴凡，那眼神貌似在说若敢多嘴我肯定害死你。
有句话叫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，吴凡也不屑拆穿她，反正苏师兄看她的眼神满是嫌恶，根本用不着吴凡提醒。
事实也的确如此，苏师兄虽然冲她点头致意，但神色冷漠之极，估计连这都是看了方柠的面子而已。
再然后苏师兄便引着吴凡往逍遥阁去了，临走时清荷还在大不放心的冲吴凡使眼刀，生怕他“败坏”了自己在苏师兄心目中的形象。
没多时，逍遥阁已至，此地名为“阁”，实为一处洞府，吴凡离得老远便感觉灵气氤氲透人心脾，绝对是一处静修的绝佳之所。
入内，整洁朴素，洞府中除了茶桌之外只有一鼎小炉，此刻炉中轻烟袅袅，散发着淡雅却又醒神的气息，道童虽在旁侧，但却并未见他添柴加火，鼎炉无火自沸，委实神奇。
“坐。”苏师兄淡笑，伸手示意吴凡请坐。
吴凡赶紧回礼，但他也不做作，直接便坐了下去。
“喝茶。”苏师兄亲自倒茶，而后又笑问道：“怎地才来，若再晚些我许是都开始闭关了。”
苏师兄言辞和善，举止也平易近人，吴凡只觉真正的人物就该是这般，明明实力拔群名动山门，但眼里心里都充满谦和，这样的人，着实令人由衷敬佩。
故而他也就没撒谎，尴尬笑道：“想事情入了神，不小心就给忘了，还望苏师兄恕罪则个。”
“无妨。”苏师兄摆了摆手，探手从茶桌上取过一本小册，道：“你可知我找你何事？”
见得吴凡摇头，他又继续说道：“这花名册上记载着听天宗所有弟子的名字，未来能堪一用、或有作为、栋梁之才者，我都会分别作出标记，猜猜你是哪种？”
“苏师兄玩笑了，我自知不在其列。”吴凡谦虚道，但他心里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能堪一用之辈。
“妄自菲薄，我把你画在了栋梁之才上。”苏师兄笑道。
听得此言吴凡着实一惊，把自己看成能堪一用他都觉得有点不要脸了，哪曾想苏师兄竟如此抬举。
“你也不必诧异，花名册上对所有弟子的灵根和入宗前的经历都有详细记载，你灵根很差又无背景，能在短短一月有余达到炼气三层殊为不易，且外门小比上展现出的不屈、执拗还有狠辣，都正好为我所喜。”
说到这里苏师兄顿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我也不喜欢绕弯子，便和你明说了吧。眼下掌教真人闭关不知何时能出，传承弟子又尽数在外历练，宗门内部暗潮汹涌，内乱几乎已成定局。别看前些时们压了执法堂一次，但荀长老若那么简单就能对付，他也就不是荀无忌了。”
“还有你可知道，为何左崇辰明明能做亲传弟子，却偏要进入内门被我压制一头？”
“为的是拉拢内门弟子为执法堂所用。”吴凡聪颖，瞬间明了。
苏师兄投以赞许神色，又道：“与符箓阁、养丹大殿、炼器堂一样，执法堂的势力亦是包含内外两门，且他们掌握着门规法度这一巨大优势，时机若至，兴风作浪易如反掌。”
“可我只是个记名管事，这些事情……”
吴凡想说他心有余而力不足，但苏师兄直接将其打断，道：“你现在是，但立刻就会不是，我已经和养丹大殿司马长老通过气了，只要你晋升外门，便可直接进入养丹大殿学习。而你晋升外门的事情，对于我来说不过一句话那么简单。”
“我先谢过苏师兄扶持了，只是我还有些不懂，苏师兄为何对我如此高看一眼。以你的眼力应该能够看出，我之所突破到炼气三层，着实是借了外力。”吴凡也不隐瞒，这事儿瞒不了也没必要，只别把细节说出来就好。
他总是觉得，神秘罐子和黑三爷的事儿若是被人知晓，绝对会引发种种祸端。
“呵呵，那是你的机缘。且对于修真来说，很多时候机缘之重犹甚灵根。这一点不必再提，我最看重的是你的品性。”
苏师兄都这么说了，吴凡也就不便再说什么，他点了点头，而后直接问道：“那苏师兄需要我做些什么？”
“简单，努力提升实力便是。养丹大殿教习炼丹之道，我将你安排在那里就是为了弥补你灵根太差所带来的负累，掌握炼丹之道后，无论自己服用还是赚取功点换得所需，都能让你走的更加顺畅。”苏师兄笑道。
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吴凡想了想，感觉这好像有点白吃饭不干活的意思，于是又道：“不行，苏师兄多少为我找点事儿做，免得我心里难安。”
“那也简单，待你进入外门之后便去广交良友，发展出一个属于自己的，关键时刻能够为你所用的圈子就好。”苏师兄自觉失言，说罢看了吴凡一眼，而吴凡则是神色正常。
可事实上，吴凡并不像自己表现出的那样，他在听到“为你所用”四个字时心头猛地一动，隐约觉得，苏师兄貌似藏着更深的意图。
“时辰已晚，我也不留你了，如果你准备好，明天便可晋升外门。”苏师兄看了眼天色道。
“那我就告辞了，可晋升外门之事还得稍待几日，届时我准备妥当再来通禀苏师兄。”吴凡起身，同时从乾坤袋中将金色飞剑取出，道：“如此贵重之物，吴凡着实承受不起，苏师兄还是收回去吧。若我日后出色，再赠不迟。”
苏师兄皱了皱眉，但最终并没有推让：“清风，代我送送吴师弟。”
清风便是那道童，闻言前来送客，直至把吴凡送到洞外百丈，这才回返。
回来之后，清风瞄了一眼洞外，见得吴凡已经走远，这才不解问道：“苏师兄，此人除却炼神术外，貌似没什么可用之处啊？”
吴凡已是离开，若他还在此处绝对会惊讶不已，苏决身边的一个小小道童，竟然都能看出他身怀炼神之术！
闻言，苏决却是笑了笑，“炼神小术不值一提，我要的是他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凝聚力和反抗精神，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发展起来，且利用得当，关键时刻必可发挥惊人作用。”
“凝聚力，反抗精神？我怎么没看出来？”
“呵呵，我的眼光不会有错，慢慢会展现出来的。”苏决自信笑道。
“那若是利用的不得当呢？”清风多嘴，惹得苏决微微不悦。
只见他朝着吴凡离去的方向注视片刻，兀自低语道：“用不好，便会如左崇辰所说。不过他既然入了此局，如有不受掌控之趋势，我也一定不会给他机会！”
……
在回去的路上，吴凡始终心思满怀，与苏师兄交谈之后他并没有丝毫找到靠山的喜悦感。
这并不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依仗别人，更因为他隐约觉得苏师兄此人竟有些可怕，但具体可怕在哪里，却又琢磨不出。
反正他就是觉得，苏师兄虽看起来正义公善，但抛开表象，内里也未必就是雪白莲台，甚至……漆黑如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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