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姬雪献计,暮雨天官!

  三大帝兵横空,光焰冲霄,如三轮炽盛神阳高悬,照得整座天君城惨白。

  威压垂落,城墙咔嚓龟裂,护城古阵哀鸣,亿万符文明灭不定,似随时会炸成漫天流萤。

  林凡踏空而行,一步一幻,靴底踏出的涟漪化作兵形符纹,铮然作响。

  他眸光低垂,俯瞰昔日九天之主,声音淡漠,却压过风雷:

  “天华,生死一念,想好了么?”

  帝兵轻颤,杀机凝为实质,锋芒所指,虚空寸寸成灰。

  天华帝君面色惨白,金袍被冷汗浸透,唇角仍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
  他清楚,只要自己敢吐半个“不”字,三兵齐落,便是形神俱灭,万古成空!

  “扑通!”

  黑衣男子率先跪倒,额头重重叩在虚空,颤声高呼:

  “天君城黑玄,愿献魂火,永奉林主!”

  白衣女子与佝偻老者也相继跪伏,齐声低喝:

  “白衣雪姬(白眉子),愿弃旧主,归顺新帝!”

  三股魂火飘出,幽幽悬于林凡掌心,像三盏随时会被掐灭的烛苗。

  天华帝君回首,望见追随自己五千年的部众,此刻尽皆俯首。

  最后一丝尊严,被那三缕魂火灼成飞灰。

  他闭上眼,万载修行岁月在识海一闪而逝!

  成帝时的意气风发,统御九天的豪情,如今皆化作泡影。

  “修行不易……本帝……认输。”

  再睁眼,他双膝弯曲,缓缓跪于虚空,金冠脱落,长发披散。

  一团璀璨魂印自眉心飞出,缭绕七重帝息,似不甘、似挣扎,却终究飘到林凡面前。

  林凡抬手,双指夹住魂印,指背兵字符一闪而逝,将魂印彻底封禁。

  至此,帝境七重天的生死,只在他一念之间。

  “呼!”

  林凡长袖一拂,大道炉与雷火剑化作流光没入体内,唯余苍龙偃月刀悬停原地。

  刀身低鸣,似在迎接旧主,又似在敬畏新皇。

  “刀还你。”

  林凡屈指一弹,刀柄倒转,锵然落在天华帝君膝前。

  “但记住!”

  他俯身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字字诛心:

  “我能赐你刀,也能碎你魂。

  他日刀锋敢指向我,便叫你帝血洒满三十三天,永堕无间。”

  天华帝君双手捧刀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最终重重一顿首:

  “主上恩威,天华铭记。

  自此之后,苍龙偃月只斩外敌,不逆吾主。

  若违此誓,天道共诛!”

  林凡直起身,目光越过天华,望向更远的天穹。

  那里,风云翻涌,似有新的敌影在暗处窥伺。

  “很好。”

  林凡微微颔首,披风猎猎,背对众人,声线随风荡开:

  “把归墟雷狱的钥匙交出来,带道爷去见晨曦帝君!”

  天华帝君却身形一僵,金冠下的脸庞抽搐,像吞了口碎玻璃,半晌没吭声。

  “我擦?”

  林凡侧头,眼尾余光如刀,“道爷的话,你耳背?”

  天华帝君“扑通”一声单膝再跪,冷汗顺着鬓角滴落:

  “主上息怒!归墟雷狱……并非属下所辖。

  那里是天罚司的绝狱,钥匙共两柄,一柄在天官手中,另一柄虽由属下保管,却只是‘副钥’,仅能开启外门。

  真正的核心雷域,若无天官主钥,强闯即引混沌雷劫,帝尊亦形神俱散!”

  “放你娘的屁!”

  林凡火冒三丈,一把揪起天华帝君衣襟,“忽悠道爷?不想救人就直说!”

  “主上明鉴!”

  黑玄“咚”地叩首,额头撞得虚空迸火,“帝君所言句句属实,属下愿以魂火立誓!”

  姬雪咬唇,声音发颤:“归墟雷狱自古便是天罚司私牢,凡被押入者,十死无生。

  核心处乃混沌雷眼,一缕雷丝便可镇杀帝尊。

  没有天官主钥,任何人,包括晨曦帝君都进不去,也出不来。”

  白眉子抚须,脸色同样难看:“老朽年轻时曾见一尊八重天帝擅闯,结果雷光一闪,帝躯成灰,连惨叫都没来得及。”

  林凡听完,脸色由红转青,再由青转黑,最后破口大骂:

  “我擦了个无量天尊!”

  “照你们的意思,道爷的师侄就活该在里面魂飞魄散?!”

  他猛地转身,一拳轰在虚空!

  轰!!

  万丈空间被锤成玻璃渣,漆黑裂缝里雷光乱窜,吓得黑玄几人齐齐趴伏。

  “老子可是亲眼看到晨曦帝君活蹦乱跳!你们跟我说十死无生?!”

  林凡眯眼,瞳孔里闪过两枚血色“兵”符,杀机滔天:

  “天官是吧?天罚司是吧?”

  “不给钥匙,道爷就亲自打上门!”

  “今日——”

  “要么雷狱开门,要么天罚司灭门!”

  “带路!!”

  “主上,您要真的要见天官?”

  天华帝君嗓子发干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“他可是帝境八重,手握‘天罚雷鉴’,一念可引混沌雷劫!惹了他,就等于惹了三位帝尊共同定下的铁律!”

  林凡冷眼一扫:“少拿帝尊压我。道爷连你这条命都攥在手心,还怕再多一个天官?”

  天华帝君浑身一颤,低头不敢再吭声,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。

  帝境十重,自古无人登顶。

  九重称尊,整个三十三天也仅三位:

  太霄帝尊、无量帝尊、玄芫帝尊。

  三人联手立下“天罚司”,统御秩序,违者——杀无赦!

  天官,正是下九重天罚分堂的最高裁决者,帝境八重巅峰,战力比他这天华高出整整一重天堑。

  一重一天地,八重杀七重,如碾蝼蚁!

  黑玄、白眉子想到此处,背脊寒气直冒。

  姬雪却硬着头皮上前,语速飞快:

  “主上,天官再强,也得讲脸面。

  若让他‘因公’开启归墟雷狱,他必不肯;

  但若以‘私宴’名义请他赴会,再设局迷晕他偷走归墟雷狱钥匙,主上便可趁机潜入救人。

  事后即便他发现,也会认为自己弄丢了钥匙,也绝不敢惊动帝尊,毕竟这是失职之罪,他担不起!”

  林凡眯眼,眸中杀机与理智交错。

  硬闯?

  他连一位帝尊都扛不住,更别说三位。

  智取?

  时间拖一刻,楚涵便多一分雷噬之苦!

  “行!”

  林凡猛一拍扶手,虚空炸裂,“就按姬雪的计!天华!”

  他抬手一抛,一缕裹着兵字符的幽光没入天华眉心:“以你的名义送出‘请柬’,三个时辰内,把天官请来!若你敢耍花样,魂印爆体,帝尊也救不了你!”

  天华帝君面色惨白,却只得躬身:“属下……领命!”

  三个时辰,弹指即过。

  天君城外,赤霞如火。

  一架八龙抬轿自云阙徐徐而降:轿顶流苏坠玉,轿身缠朱纱,纱内端坐着两位奇客。

  一人红衣猎猎,艳色压残阳;

  一人银发垂腰,冷辉碎雪月。

  轿未落地,天华帝君已率黑玄、白眉子等列阵迎候。

  城垣新洗,金瓦重光,连风都带着“万事未发生”的从容。

  “暮雨天官远道而来,天君城蓬荜生辉。”

  天华帝君快步上前,长揖到地,袖袍垂落如瀑,笑意温润得看不出半分裂痕。

  轿帘轻挑,红衣男子先一步踏云而下!

  暮雨天官。

  依旧一袭水袖,步履生风,踝上金铃叮然。

  他抬眸,眼尾一点朱砂似笑非笑,声音软得能滴蜜:

  “帝君亲邀,本官怎敢拂面?”

  说罢掩唇,银铃般的轻笑却刮得人耳膜生寒。

  “不是说……有万年仙酿,要与本官‘共、赏’么?”

  “早已温好,只待天官。”

  天华帝君侧身引路,黑玄几人尾随在后,各自神情凝重。

  而此时,城门楼檐角,一缕极淡的幽影贴瓦而过,无人看见。

  二人并肩入城。

  朱漆大门在身后阖拢,万盏鎏金仙灯次第亮起,映得穹顶星河倒悬——帝君府!

  天华帝君在前引路,暮雨天官水袖曳地,金铃细碎,一路叮当作响。

  甫一踏入正殿,龙涎香雾便扑面而来:三十六席玉案列若北斗,鲛人捧烛,素女执壶,琼浆早注琥珀光,珍馐堆作蓬莱雪。

  “天官,请上座。”

  天华帝君袖袍一拂,主位玉椅自行后移三寸,恰迎暮雨。

  暮雨眼尾轻挑,既不言谢,也不推让,腰肢一折便坐了下去。

  水袖滑落,露出腕上混沌雷丝串成的细链,在灯影下噼啪窜动微火。

  他指尖托盏,隔空与天华一碰,声线软糯:

  “帝君,酒过三巡,再演礼可就生分了。”

  顿了顿,眸光似笑非笑,“今日这壶‘万年春’,价可抵半座天君城,无事献殷勤,说吧,又惹了哪路因果?”

  天华帝君握盏的手微紧,指节泛白,旋即朗笑掩之:“天官慧眼,本君……确有一事悬心。”

  “晨曦。”暮雨替他说出那名字,仰头饮尽,舌尖舔去唇畔酒渍,“你怕她?”

  “归墟雷狱,幽雷锁魂,纵她帝境巅峰也难破。”

  暮雨把玩着空盏,瞳孔里倒映雷光,“除非,帝尊开口,不然无人能踏入归墟雷狱半步!”

  他抬眼,眸中雷丝骤亮,声音却愈发温柔:“天华老弟,位子想坐稳,光喝酒可不够。

  要知道,要是没有本官为你撑腰,这九天之主的位置,可轮不到你的头上?”

  天华帝君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,但还是一脸笑脸模样。

  他知道,这暮雨天官就是喂不饱的狼,这么多年在他这里,可没少捞到好处。

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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